煮的狗肉之浓香兴奋了全村人的迷走神经之后,一场围猎流浪狗的运动悄然开始了,包括“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烧香念佛人也捻着佛珠加入了这支大军。此时都开始醒悟,让饥不裹腹者论道简直是胡说八道,首先活着才是人间正道。人们一夜之间红了眼晴,挥舞可猎犬的一切工具向狗扑去。野狗流浪狗首当其冲被烹饪填,家狗吓得四处乱窜也被当作无主狗乱棍打死。
L3JFQc/oh~ KtchKpv 当村里人像过节似围着篝火啃着狗肉跳着舞时,死里逃生突围而出的几只狗夹着尾巴躲在山间石缝里正簌簌发抖着,它们惊魂未定地盯着远处山下曾经的“朋友”们在载歌载舞地撕咬着自己的伙伴的尸体,不由得低声哀嚎着。
onRxe\?D( gELk u . “死着长矣也,活着且偷生”,苟延残喘的狗只好抛掉失去同伴之痛彻心扉,又要考虑明天的生存之道了。原本只需在村里游荡,靠吃婴儿散发奶味的大便过日子的惬意生活一去不复返了。地面上可吃的食物已荡然无存,只能把目光移到地下。于是, 这几只狗乘月黑风高,嗅着灵敏的鼻子贴着地面似探雷器般寻找土下的昆虫充饥。无奈已到冬眠季节,不知地上世间疾苦的虫儿早已深挖洞广积粮,隐藏得消声匿迹,只等来年春雷滚滚再伸个懒身起个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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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人不会被尿憋死,为了活着,为了生活,这几只狗在挣扎奋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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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rdPS*P 一只狗的能量聚拾到我身上后,浑身便就热血沸腾。我本想乘恢复元气之时去把母亲和姐姐的坟茔用土堆高些,谁料老天连续下了几天大雨,这事便被耽搁。
au@ LQxKQ Ehi)n)HhG" 冬天雨后的阳光总来得稍迟,等雨过天晴土地干爽时,我扛着铁锹来到了自家的山坡地。我惊愕发现凉帽般大的坟茔早已被雨水冲为平地,新鲜的泥浆铺了一地。
k{;"Aj:iL &PVos|G “娘啊!姐啊!我对不起你俩呀!”,我紧跑几步“扑嗵”一声跪到坟前。突然又发现一件更让我伤心欲绝的事,那坟被什么东西掏了个洞,姐姐的衣袖露在外面。我慌忙爬起拎起空洞洞的破衣袖时,才发现姐姐的手指早已不见,只有断腕白骨赤裸裸地露着。
ye:pGa w /x,gdZPX 我顿时明白,那是野狗行的好事,大呼一声:“报应呀!”便晕倒在坟茔旁。当我被冻醒时,听到远处草丛里有声响,原来有两只野狗正朝我犬坐着瞪着眼。我庆幸天气寒冷,否则温暖一睡过去又成了狗的佳肴。我一骨碌爬起,操起铁锹像利箭似向狗飞了过去。一只狗反应敏捷,脱兔般闻风逃窜了。另一只狗大概正幻想着把我当美味的梦,反应稍迟些,狗腿又正好绊在枯萎的扁豆藤上,于是,眼睁睁望着寒光扑面闪来,随即呜呼哀哉了。
e:fp8 k< b6:A-jb*I 我拎着淋着鲜血的死狗绕坟茔转了一圈,血迹好似画了一朵硕大的红色梅花。
PElC0qCn[ C93BK)$} “娘,姐,我帮你报仇了!”我把死狗一扔,挽起胳膊就挖土壅坟。一乘这几天有力气,二乘做饿了又有狗肉充饥,所以我花半天功夫把坟茔壅得高高大大,在这个乱坟滩处此坟茔就像棚户区里的一幢别墅特别显眼。
Xf!@uS6<X X1&Ug^ 狗啃尸体的事只有天知地知狗知我知,但铁锹上扛着一只死狗回家的事大伙马上便知了。羡慕嫉妒恨的人们就如邻居中了百万大奖似当面笑着背后恨着。村上人又围到我屋前,说要帮忙烧水烫狗。我想起“若要好,邻居好”的古训,便乐呵呵地把狗肉分了些大家。
<nlZ?~%} 8]skAh 都说“吃着好讲着好,筷子一丢就拉倒”,此话一点不错。当狗肉刚消化转为狗的美食(大便),这些邻居牙逢里还留着残肉时,突然又把我当作了陌路人。我知道一则是他们还记恨着没吃到我第一次的狗肉,二则还惦记着我梁上挂着的狗头。
[bk2RaX:i 3XF.$=@ 再说那次有惊无险逃窜的野狗,不知在什么地方流浪了半个月,又偷偷溜进了看似风平浪静的村子里。
Tm(XM< ,yus44w[ 有个两岁小孩正蹲在场上大便,那狗悄声无息走到小孩跟前。小孩已习惯有狗吃屎舔屁股,便亲热地抚摸了狗一下。谁料那狗对冒着热气的粪便毫无兴趣,张口就咬了小孩一口。
M.$Li#So, fOJ0#^Z 闻孩儿啼哭,大人追出屋,只见那狗逃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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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b/G1G [Oen{c9A 数日后,那小孩双目流泪,发热高烧,见母便咬。
%KHO}gad1 o(w!x![" 村里人听狗咬人早已空见司惯,谁知小孩没几日便夭折,其母三月后发病学狗犬而亡。
k4fc5P ~T@t7Cg 狗连伤两人,整个村人心惶惶,我更是惴惴不安。因为村里人都说因我猎杀野狗而引起的灾祸,我成了扫帚星。听说有几个人和族长暗谋,要为民除害。
BZejqDr* x|U~? 我听了汗毛直淋,我的出生血地快成我的杀身之地了。三十六计,逃为上计,我还是脚底抹油早点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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