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随着尖刀连向月峰山冲锋时,刚冲到半山腰,敌人的重机枪子弹就打过来了,我感觉右小腿一麻,赶忙搂起裤腿一看,还好,小腿肚被子弹擦破了皮,但血流不止,我赶忙拿出急救包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继续向月峰山顶峰冲去。快冲到顶峰时,我看到举着红旗的我们尖刀连的四川兵动作敏捷地跑在最前面,我知道,出发前这面红旗是一营交给我们一连(尖刀连),再交给一排,一排再交给我们一班,一班再由这位四川兵的班长高高地举着冲向前面。这时,山上的敌人在我强大的炮火打击下,大半被消灭,剩下的四处溃逃,我当时亲眼看到我们这位小个子的四川兵把鲜艳的战旗插到了月峰山的顶峰。” 1eF@_Y^a! 讲上述这番话的是今年85岁的家住戴埠镇高桥窑头村的志愿军老兵朱金华。老人当年在朝鲜前线参加了著名的金城反击战。这位当年68军204师610团主攻月峰山“尖刀连”的老人,如今谈到那场殊死战役,六十六年前的往事,仍像电影一样,一幕幕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qAvvXs=5 朱金华1935年12月21日出生在溧阳戴埠窑头村的世代农民家庭,兄弟两人,他是老二。念到小学三年级时家中实在交不起学费了,只得去给人家看牛,过起了放牛娃的生活。1952年底,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征兵运动兴起,他家自然成了征兵的对象,18虚岁的他报名参军,应征入伍。1953年的元月初胸戴大红花,敲锣打鼓从窑头村送到武西乡(当年属戴埠区),又从乡送到区,再由区送到县城,又从县城乘轮船送到常州,再乘军用火车6天5夜到达安东(今丹东),乘火车跨过鸭绿江,步行近20天才到达朝鲜前线。朱金华和其它溧阳籍的新战士一样,被分配到68军所在的基层连队任战士。 2w7@u/OC' 从四月到六月,朱金华投入了紧张的军事训练。那时志愿军的武器谈不上飞机大炮,就是轻武器也远远不及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步枪是属于非自动步枪,以毛瑟步枪为主,稍好一点的是7.92mm二四式步枪(又称中正式步枪),以及向苏联购买的苏式7.62mmППЩ41式冲锋枪、7.62mmДП式轻机枪、7.62mmСГ-43式重机枪,这些轻武器一般战士都要非常熟练地学会使用。时年18岁的朱金华已是大小伙子,又有点文化,学起这些不同的枪械使用和性能驾轻就熟,故到了7月初的临战前夕,他被选进了主攻月峰山的“尖刀连”,也就出现了本文开头他的一段话。 _<Vg[-:1 俗话说“新兵怕炮。老兵怕机枪”,但对朱金华这个新兵来说,战场的进攻和防御,作战时如何利用地形地物,如何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却不亚于一个富有战斗经验的老兵。他风趣地笑着对我说:看来战场上的枪弹是追着胆小的人打的,我们攻下月峰山,一直打到大黑山,而且攻下了月峰山南面的两座山,打了十天十夜,就是没有被子弹打到,当一颗炮弹“呜”一下飞过头顶在他前面爆炸的一刹那,他犹如一只松鼠,迅速趴到在一颗树墩的后面,逃过了一劫。说到这里他把裤脚管卷了起来,指着被重机枪子弹刮到的伤痕说,就是子弹也打不中我的腿,要不然,我这条腿早就没有了!全尖刀连上去200多号人大部分战死,我却受了点小伤,真是万幸哪! 1Kc{#+a^ 老人说,当年从战场上下来,就是一个烂泥人,一把头洗了一个星期,脚板芯里的老茧都烂通了,袜底已经烂得起滑,和烂泥一样的衣衫里、裤子里全部都是虱子。特别是到后来断粮,没得吃,口里更加口渴,痰塞满了嗓子,只想喝到水,实在熬不下,只得喝水塘巴巴里的肮脏水。下来休整半个月都没缓过神来。但是身上的衣裤必须清理,大家就把空汽油桶装满了水架在火堆上,把衣裤放进去煮来杀菌、灭虱。老人欣慰地说,我们撤下来没几天,就停战了。现在想想这战争也太残酷了,没有经历过这场战争的人是找不到我这样的感觉的。 v/(__xN`B TP^\e_k lmp R>@o" ! $XO U'n G`WzJS*}v [attachment=2161738] #nDL 5Wl,J _<F 朱金华(左)与尖刀连战友潘夕彬(右)合影 (ai72#nFtb [attachment=2161739] C64eDX^ -%N}A3m!5 老人指点当年受伤部位 IjgBa-o/V [attachment=2161740] MIJ%_=sm4: 8ZzU^x 朱金华的疗养证
引用 引用第14楼不思议于2019-04-24 14:25发表的 回 楼主(平陵一哥) 的帖子 : 01Aa.i^d( 我老公爷爷今年也90多了,脊椎上深深的一个子弹坑,子弹留在里面一辈子拿不出来了,偶尔一次他说那里疼,喊大伯帮他抹药膏,瞄了一眼,顿时觉得心酸的 iY2bRX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