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新为儿子结婚在家里办酒,准备把猪圈里二百斤重的肥猪杀掉。
N*|EfI|X ,"`3N2!Y} 村上已找不到烫猪用的大浴锅,上屠宰场又费钱费工,于是和杀猪佬一商量,烧滚水用缸烫。
jZqa+ nG51 [dP<A ?s 村上好几年不见杀猪了,几声嚎嚎猪叫竟引来不少村民围观看热闹。柏新敬了一圈烟,也正好请大伙搭搭手帮帮忙忙。
]X nar:5 ;kZD>G 8 杀猪佬是个过了花甲之年的老头子,他穿着高帮雨靴,围着一件已显破旧的齐脚长的皮围腰裙,高挽袖管的双臂青筋爆突,古铜色的块块肌肉讲述着他曾经气拔山河的当年英雄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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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g< ";(m,i f- 他叨着香烟,跨着马步,缸里冒出的热气蒸得他饱经风霜的额头汗珠点点。那缸里的猪在他双臂挥动下简直成了一个大玩物,时而打转,时而翻身,时而调头。
>S` =~4 @HMH>;haE 外面扫着寒冷的西北风,缸里不一会就要添滚水加温。柏新老婆拎着热水壶跑出跑进忙得不亦乐乎,她边往缸里倒滚水边打趣杀猪佬说：“师傅你手脚好再快点哦,杀只猪煤气快烧了半桶了,五十元钱不在家了。你再不快点,只好扣你辛苦钱抵煤气钱了。”杀猪老用力把烟头一吐,咧着满口黄牙的嘴朝柏新老婆笑着回道：“女佬家就小气,不就一包中华香烟吗？”柏新老婆回道：“我穷人家,一分钱都要算算的,可惜没灶头了,不然只要硬柴火一烧就好了,管你烫到滴格辰光,就是把你烫了也没关系。”杀猪佬咳了声嗽回道：“女佬家整天瞎讲,你要是陪我烫,我就烫死了也开心。”
flqr["czwK 5OGwOZAj52 众人听了都大笑起来,柏信老婆拎起空热水瓶朝躬着腰的杀猪老头上一敲大声道：“老流氓,当心我开水从你头上浇到脚下。”杀猪佬扭头吓了一跳,顺手一把猪毛甩到了柏新老婆脸上。众人又大笑,柏新老婆边抹着满脸猪毛,边吐着嘴上的毛扭着屁股逃进了屋。
hs;|,r d7b`X<=@s 这时,站在杀猪佬旁衬手的小青年说道：“我家这里煤气这几年总比周边贵些,论坛上大家还讨论过了,就是到现在还没人出来答复解释。照理他们关注民生应该有反应的呀！”杀猪佬用沾着猪毛的手哼了哼快拖到嘴上的鼻涕,左手拎着猪尾巴,右手拎着打了眼的猪鼻子,一推一拉把猪滴溜掉了个头,嘿嘿笑着说道：“这叫死猪不怕滚水烫。”说完他又抬起头直起腰粗声喊道：“死女佬逃到哪里去了,再拿点滚水来浇浇。”
NiVLx_<Pr' y~#5!:Be 柏信老婆听外面喊要滚水,又急忙拎着壶热水小跑出来,可一脚刚跨出门又猛收回,站在门槛上嘻笑着冲着杀猪佬说：“不去送,省得你又促狭我 。”杀猪佬头都不抬,用力捋了一下猪背脊上鬃毛,只拉下了几根,见火候未到嚷道：“谁有功夫捉弄你,快点,就差一壶滚水了。”柏信老婆扬起热水壶对一位正看热闹约六十多岁的白净胖老头喊道：“小叔公,你来帮我送去。”被唤小叔公的老头笑着用手指点点了杀猪佬说：“你看你,我侄媳妇都见你怕了,一世促狭相不改。”小叔公快走几步接过水壶,按着杀猪佬的指点,朝猪鬃毛处冲了下去。杀猪佬迅速用刮刨一刮,随着清脆的”咔咔”声猪毛象刨冬瓜皮般刮了一大截。他嘘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烫头来了,辛苦柏站长了。”小叔公推了推眼镜眯着眼回道：“举手之劳,谢什么？”杀猪佬讪讪一笑,没接话,乘水热在缸里翻江倒海着,那猪被一刮一抹一捋,瞬间毛被褪得一干二净。他抹了抹沾在手臂上的猪毛吩咐周围道：“都来帮帮忙,猪起缸了！”
rU"AO}6\@ .O 0eSp|e 众人拎脚拎头拎尾巴,把雪白光溜的猪抬到了早准备好的门板上。几桶水“哗啦”一浇便干净得如白面小生新郎官。
T+P{,, a/] 4`#%<G 小叔公指着四脚朝天的猪打趣杀猪佬说；“你看看,猪四脚朝天朝你笑呢！”杀猪佬接过小叔公递来的烟,呵呵一笑说：“又不是我老婆,四脚朝天朝我笑有什么用？”小叔公吸了一口烟说：“多大年纪了？还老婆老婆的,你这一生不知杀了多少生哦！”杀猪佬手脚利索把猪头割断,顺着关节“咔嚓”掰下,往水桶一扔说：“你有文化人,做了一世兽医站站长,却不晓得我杀猪是在做操度,你看,这猪被我一捅,灵魂就高高兴兴投人胎去了,这叫早死早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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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C}"%h 小叔公鼻孔哼了一声：“你杀猪投猪,下世要被别人剐了。”杀猪佬用劲把猪翻个身哈哈一笑：“那到时我再杀一个人不就又投人胎了。”大伙跟着笑了起来,小叔公说话总占不到上风,两颊微微红了起来。
um]*nXIr rjcH[U( 旁边高个老妇插嘴说：“你俩倒好,一个帮猪看了一世的病,一个杀了一世猪。”小叔公见有人暗中帮腔,挺了挺腰,顿觉自己比正躬腰的杀猪佬高大了许多。
XS@iu,uO ?:60lCqj 杀猪佬忙着让几个帮手把猪颠倒吊在梯子上,边用尖刀剖着猪膛边连抽两口烟回道：“他再伟大点,也就是叫猪长长快点,让我早点一刀杀了吗！”老妇被说笑了,小叔公白净的脸显得更红了。
;WN% tI) E#m^.B-} 老妇突然打了鸡血针般兴奋起来,她拼命挤到小叔公和杀猪佬俩人旁,做了个鬼脸道：“你俩都和猪打了一世交道,知道猪有多少对奶头,多少肋骨吗？”众人听了都觉问得新鲜,眼光齐刷刷盯着这俩人。小叔公望了望杀猪佬,见他好象发慒没反应,心里暗喜,便慢声细语对众人说：“猪的乳头因品种不同乳头对数也不同,一般是八九对,肋骨嘛十四对。”众人都听了都“喔”了一声,向小叔公投去敬佩的目光。老妇见杀猪佬只顾干活不吱声便尖声嚷道：“亏你杀了这么都猪,连这个也不懂。”杀猪佬把肚窝“咕噜、咕噜”使劲一把拉出,往脚盆里“啪”一扔,说：“我闭着眼晴也报得出来,我只想问站长,猪为什么耳朵长得这么大？猪尾巴又有什么用？”小叔公呵呵一笑说：“这两样东西夏天赶苍蝇拍蚊子呀！”杀猪佬闪了闪狡黠的目光又问：“那过了夏天生出的猪为什么还要长这样？”众人也笑着起哄问为什么呢？小叔公有些愠色说；“这不是弯弯理钻牛角尖吗？哪你告诉我猪为什么要长大耳朵和尾巴？”杀猪佬得意得笑了笑说：“这很简单,杀猪时好捉呗！”大伙听了都说有道理。小叔公脸也点挂不住了,轻轻咳了咳嗽,尽量平稳一下情绪说：“其实尾巴就是人和蓄牲的最大区别,同有尾巴的东西说话就是对牛弹琴！”
YK8l#8K gM1:* YK 杀猪佬油腻的一只手在仍油腻发亮的衣袖上擦了几下,然后搔了搔发痒的头皮,偷偷笑了几声。
A ; `[va CpN*1s})d 他指着满盆的白花花大小肠和长着厚膘的猪肉笑着说：“这猪这么多花花肚肠,,肯定这猪也是有文化的哦,可惜肚里油水太多,说不定是贪官。”众人听了拍手称妙。小叔公也附和着笑了起来,可脸色却变得青一阵白一阵起来。
adoK-bS t YGChVROG~ 杀猪佬瞅也不瞅旁人,闷头飞快地理出小肠,然后准备翻大肠,便叫送热水来。柏信光顾看热闹跟着乐呵也忘却了此事,忙呼老婆送开水来。
D&mPYxXL F czia0@z 谁知他老婆闻声热水没送来,却站门口大声喊道：“没气了,没气了,煤气断气了,消阳的,一桶气还没烧几天。”柏信吩咐道：“把瓶倒放着摇摇看。”“我早摇过了。”“哪用热水浇一下瓶。”“你真聪明,有热水我还要烧呀！”柏信老婆说你们等一会,还是用电磁炉烧点水吧。
L!33` xef' iWW!'u$+I` 有人接柏信老婆话头,问为什么有的煤气经烧有的不经烧？
}. |a0N 5 ZU B]qzmK 小叔公又干咳了几声嗽,恢复了平静抑扬顿挫地说：“乙醚是工业用气,价格较低,因为有臭气,所以规定煤气里要掺和一定比例的乙醚,主要是万一漏气可及时发现。不过嘛,不过超过了一定比例这煤气就……呵呵！”讲到这里小叔公笑了几声卖了个关子,没继续讲下去。
? UflK ! $iwU3~< 杀猪佬见热水没到,便一手提尖刀一手拎着十斤重的猪肚走到粪桶边。他接着小叔公话头大声道：“煤气还有这么多花头精？这猪花花肚肠我看见了,再看看猪肚只里有多少花头！”只见他对滚圆的猪肚手起刀落,秽物顿时”扑嗵、扑嗵”泻了下来,顿时一股刺鼻的酸臭味散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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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h 杀猪佬把猪肚一翻一冲洗,然后“叭”地一声扔到了浸猪头的桶里,嘴里嘟囔道：”去你妈的！”
?P7QAolrr 杀猪佬见热水还没烧好,便乘这空隙“哗吱,哗吱”疾步找僻静处撒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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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F-n~[ 小叔公双手反剪踱着小方步,走到吊在梯子上的猪肉排前,目光透过厚厚的镜片在腹部处上下游动着。那神情就象在考古着一具刚出土的历史悠久的木乃伊。盯了许久,只见他嘴里”咝咝”地吸了气,然后长长地”吔”了一声。
>/C,1}p[ 9} C(M?d 撒完尿一脸轻松的杀猪佬看着小叔公满脸疑惑的神情已明白了八九分。他拍了拍小叔公的肩,递上一支烟,然后自已也点燃了一支。吸了两口笑着问：“和猪打了一世交道还在研究呀？”小叔公接过烟夹着未点,若有所思地退后了几步。杀猪佬用狡黠的目光瞟了瞟小叔公“嘿嘿”一笑道：“你是在找猪肚脐吧？”小叔公讪讪笑着道：“就是呀！明明该有却找不到。”
L)|hjpQ {yf, :5 杀猪佬没回答,直往一头搁凳一头搁粪桶的塑料盆走去,他要乘肠还热等热水一来好把大肠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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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D T` v 正寻忖着,柏信老婆站在了门口,又甜滋滋地亮着喉咙喊了起来：“水仙婶,帮我热水拿去翻肠。”
hZ<FCY,/? "0G)S' 正看热闹的高个女人见喊的是她,嘀咕一句：“白世孽的。”便转身走去,走得急,一个踉跄,差点摔个合踣摔。
mp(:D&M Qx Em uiN 她骂骂咧例地接过热水瓶嗔怪柏信老婆道：“你不会自家送呀？真会用人的。”我怕马一龙再促狭我的,看他脏兮兮的。”柏信老婆整了整衣角解释着。“格格嚼白趣佬,马一龙也勿敌他。我不喜杀啧他,歇一歇看我来料理他。”水仙婶三步一晃,扭着水蛇腰到了杀猪佬面前。
O&.gc p! uKIR$n" 她朝杀猪佬扬了扬热水瓶,笑眯眯地说；“滚水好倒吗？”“倒吧！”杀猪佬紧吸几口烟头然后又吐了,点了点头。说时快,那时快,只听“扑噗”一声,水仙婶拔开了塞头,热气裹着滚水“嗵嗵嗵”地铺天撒地对着大肠浇了下去,盆里顿时泛起了一层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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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 k5 0""%@X]m 杀猪佬大惊失色,连忙舀几勺冷水掺了进去,他满脸煞气,瞪着眼骂道：“你格女佬溏心性啊,滚水那格好对肠直接冲下开啦？肠都被你烫熟了,热水只好走盆边上慢慢点倒下开哇。”
4yxf/X) cru&nH*O^ 水仙婶“格格”地笑着争辩道：“不怪我呀,你点头让我倒的呀！”
GF<SQHL, dXt@x8E 杀猪佬赶紧拔动着肠和水,见温度正好了,脸色才好看点。他用勺子朝水仙婶做了做砸上去的样子咬着牙道：“女佬家家着,格格玩笑好开好哒。”他又白了水仙婶一眼道：“你家老板喊你菜上浇粪,你倒没浇到菜碗里开没？”说完脸上露出了一些奸邪而又得意的笑。
yyVJb3n5:! A#~CZQY^$ “木面皮,占先头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瞎讲我塞点猪屎你嘴里的”水仙婶边骂着边踢了杀猪佬一脚。
PL \4\dXB u?g;f h6 一向稳重的小叔公也被水仙婶的恶作剧搞乐了,他冲杀猪佬道：“谁叫你引头把戏惹她家的,碰到对手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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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G+_#@,, 杀猪佬“嘿嘿”憨笑了一下没吱声,埋着头理顺着肠子。天冷温度降得快,他要尽快把大肠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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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y2#8UW 杀猪三道关,出血、烫头、翻大肠。翻大肠既腰累力又要小心谨慎,一不小心肠破了便整盆肠一塌槽了。猪粪沾在有油的肠上洗不清,摘不净。小气顶真的主家会记恨你一年,第二年杀猪也就不请你了。
[F *hjGLc} )u!}`UJ 杀猪佬正聚精会神时,水仙婶做了个鬼脸又对大伙摇摇手,然后拾起一摄猪毛硬生生从背后塞到了杀猪佬颈根里。
yq[CA`zVN :oZ~&H5Q 杀猪佬一惊,猛然一跳起来,可手里正翻着肠子,丢也不是,放也不是。他耸着肩,甩着头大骂道：“那个促狭鬼做的促狭事啦?”一转身望见水仙婶正咧着嘴笑得前俯后仰,便知又被她捉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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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g6n `kOp9(Q{ 杀猪佬心想今天碰到鬼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能有怒不敢发,哭丧着脸哀求道：”老亲娘,人还衣丝煞啧力,快点帮我毛拿出来。”
i}:^<jDv? IU}g[O Cu 水仙婶婶看到杀猪佬的这副狼狈相笑得更欢了,她朝大伙道：”都听到让我帮他毛拿出来了哇。”大伙笑着应答道：“是的。”“好,那我帮他脱裤子拿毛了。”水仙婶便上去拉扯杀猪佬的裤子,杀猪佬左躲右闪,面红耳赤,忙嚷着：“不是我的屌毛,是你的毛！”“什么？格辰光你嘴还占便宜哒,大家不要帮他拿。”水仙婶把想伸手掏猪毛的柏信推搡得远远的。杀猪佬见只有看热闹的人,没有能帮他的人,彻底服软了。“姑奶奶,我讲错了,是你放的猪毛。人还痒死了,再不拿了,我要把肠扔掉了。”
]tK<[8Y MGKSaP;x 柏信怕事弄僵,又上前去掏猪毛。水仙婶还想阻拦,被小叔公拉住了。
g( eA? S^e e<%- 柏信胸口里焐热了手,几次才掏净猪毛。杀猪佬此时肠也翻好了,如释重负的叹了口大气。连腰还没来得还直直,抓了一把猪屎就朝水仙婶扔去。水仙婶早料到他这一招,惊鸿一瞥,象脱兔一般逃到了柏信屋里,”呯”地关上了大门。
#{bT=:3a 1@]gBv< 杀猪佬满脸怒气望门兴叹,朝屋里吼道：“你格女佬整天寻事八到,阴狭相,火起来一个巴掌憨得你认不得娘家的。这猪屎帮你留着,不是抹到你奶脯上就是塞进你裤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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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 zq^eL=%: 他转过身,把手里猪屎往粪桶“叭”地一扔,粪水溅了一地。他见小叔公神色紧张地盯着自己忿忿地说：“今朝碰到格女佬发屄颠风,阴道里翻掉船。”
y7R{6W_U> w 01\KV 小叔公手指点点杀猪佬的嘴没吱声,随着大伙跟着嘴衔尖刀背,手握剖腓刀的杀猪佬涌到了吊猪腓的梯子前。
:(jovse\ FO|Eg9l 杀猪佬抓着一只猪脚拔了拔位置,刀自上往下一拖,一尺多长,半斤多重的猪八屌被割了下来。他举着八屌往一操着相拢管子的妇人脸前一晃悠,笑着问道：“我给你猜一个密折,这猪是公的还是母的？”哪女人一边避着一边假装反面回答道：“和你一样公的。”杀猪佬嘴歪着一咧,带些淫邪的笑说：“我会交配,它会交配吗？它不是母的,也不叫公的,叫公公！”
hdH-VR4 .a]av 杀猪佬又一本正经对小叔公说：“不知多少猪被你阉成了太监,下世你肯定投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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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AuLRI 小叔公不以为然,只轻声骂道：“你这个东西！”他又习惯地抚了抚眼镜框,慢条斯理阴阳怪气说：”我发现你一泡尿撒了半天,可能前列腺有问题,你还是多吃点猪八屌补补为好。
L{6Vi&I84[ $>l65)( E\ 杀猪佬把猪八屌“卟”地往门板上一扔说：“猪身上最补的是猪男子,早被你小猪阉割时就偷偷吃掉了,剩下的这东西不就是撒撒尿的管子,只有一股烧毛气而已！看你哪里象六十多岁的人,最多五十岁出头点,这么嫩相不晓得吃了多少猪男子。难怪你老太婆住到囡囡家去,是怕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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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3&\ 1NlpOVq:) 小叔公不紧不慢地又骂道：“你真不是东西！”
^''3}<Ep PsS8b 杀猪佬挤了挤眼,做了个鬼脸。他拉着猪尾巴,稳住了肉腓,一边用尖刀在它背正中间脊梁上干净利索地割了一道豁,一边对小叔公揄揶着：“我穿这身行头把小弟弟喊出来容吗？我可不象哪些坐办公室吃茶看报纸的人一样,尿频、尿急、尿等待、尿滴白。”说话间,猪后腿被他用力一掰,“叭嚓”一声,两后腿的锁骨被活生生分开了。
zv\T ;_ y=y#*yn & 小叔公用小指理了理聋在额上的几咎白发,半嗔半赞道：“你这坏东西,力道倒还不减当年。照中医讲,吃什么补什么有一定道理的。”
kvt"7;( N*hx;k9 杀猪佬抓紧拳头用力抬起小臂,一块坚硬的肌肉凸了出来。他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降了几分贝声音接着小叔公话头反问道：“那我天天吃猪脑汁,难不成要补成猪脑袋？”大伙听了哄笑了起来。小叔公跟着开玩笑说：“你要聪明可以吃猴脑汁呀？”杀猪佬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难怪有权有钱人争着活吃猴脑计,是为了象猴一样精明哦？”杀猪佬旋即又若有所思高声道；“也不对呀？猴子最聪明怎能超过人呢？还是吃错了,糟蹋钱的行当。”
cC`PmDGq s)~H_ , 小叔公被说得脸十分难看起来,他尴尬地掀了掀嘴唇说；“纯属强词夺理！”
/$ueLa 6k\8ulHw 杀猪佬没回辩,他左手把铁钩往猪左腓肉后腿锁骨眼里一搭一拉,右手操起剖腓刀“咔嚓、咔嚓”,三下五除二就开好了腓。
~rz%TDX0\ \9.@T g8` 两片齐刷刷的肉被摊在台板上,红白相间,鲜嫩欲滴,后腿上还有几处肌肉在不由自主地跳动着,凝脂玉膏似的板油洁白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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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TFy ~{yQsEU 杀猪佬把板油一剥一拉,柔软如被絮似的油很快被掀了下来。然后对着腰子处一剥一捏,光溜溜的朱红色腰子被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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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4:Jdr 小叔公盯着杀猪佬满是油腻的手,眨巴了几下眼晴,瞥了瞥杀猪佬抑扬顿挫说：“七十二行,行行有弊,裁缝上门偷根线,杀猪佬偷吃一口油。你杀了十几年,肚里偷吃不少油了哇？”大伙听着跟着小叔公笑了起来。
UbwD2> 0_map z 条猪佬听了面无表情,他把板油一卷一裹,往小叔公面前一推,然而顺手拍了拍小叔公腆着的将军肚说：“你肚里的油水也不少吧？”大伙笑得更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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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 面红耳赤的小叔公提高了嗓门道：“你这个好东西,多吃了油变得油腔滑调了。”
/kd6Yq(y 1 QuR7p 占了上风的杀猪佬“哈哈”爽朗一笑,拿起铁磨棒把屠刀口两面磨了几下,“叭叭”几刀把前后腿剁了下来,又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利索地把白花花的大骨头滴肉不沾出了出来。
v|r# XM*%n8q7#N 这时,柏信家大门”哐啷”一声打了开来,面色凝重的水仙婶打着手机目不斜视地慌忙走了出来,柏信老婆背着菜篮也跟着跨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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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ZKczZGZg 杀猪佬听到开门声音,抬头正看见水仙婶出门要往家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板上的猪八屌就朝她掷去。柏信老婆眼快手快,举起篮子把猪八屌挡住摔到了地上。
L)Ru]X` |f&=9% 水仙婶毫不理会,头也没扭一下,一路小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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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f1GA 几只狗箭一般冲向了猪八屌,经过一阵撕咬汪叫争抢,一条大块头白狗叨着跑到一旁角落里独享其成去了。乘下的几只狗一无所获,耷拉着耳朵夹着尾巴灰溜溜重新钻到了台板下,竖着耳朵抬着头,两眼盯着上方,希望能得到一星半点碎骨烂肉。
RT=(vq @ L/J)O Je \ 杀猪佬见没好事没成,把气撒到了狗身上,他两脚左右开弓朝狗猛踢了过去,两条狗惊恐万分冲出人群落荒而逃。
F1zsGlObu} e~BUAz 柏信老婆被狗一撞也吓了一跳,朝杀猪佬数落道；“惹狗一口,会天天惹男出骨头的哇！”便把台上板油、腰子、骨头等和三夹四拾到了篮里。大家从她嘴里才知道,水仙婶急急忙忙上城去了,孙子得了手足口病要去服待。
OOX}S1lA Q pbzx/2h 杀猪佬听了“哦”了一声说：“她孙子也会得五号病呀？”
Rlf#)4 *[['X%f 小叔公清了清喉咙解释说：”小孩得的叫手足口病,猪得的叫口蹄疫病,也简称五号病。”
\>XkK<ye 6~6*(s|]A 杀猪佬白了小叔公一眼振振有词说：“人讲胃,猪讲肚,还不是一个意思。”
6Y x/m m3K .\3 提起猪口蹄疫病,杀猪佬永远忘不掉二十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猪口蹄疫”事件。
6/ thhP3`- wS1zd? 那时正值年富力强的他在村上杀猪卖肉,因为他杀的猪源是山里养的放荡猪,品种好,吃口香,所以生意特别香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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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3 9;7J 一次,贩子按他要求送来五只活狲猪,这猪肚仓小,出肉率高,瘦肉多,肉质好。但这种猪养猪主家最恨,吃着少长着慢,闷头皮到处跑,。所以经常被抽得嘴鼻流血,脚腿皮开肉绽
&!FWo@ s3l: S
T 收猪时,水仙婶也跟着看热闹,她望见这五只猪只只嘴上脚上老痂添新痂,以为就是新闻里刚看到的“五号病”猪,她怕传染到自家猪圈里十几只马上好出栏的小猪,一急就偷偷摸摸添油加醋打电话告诉了在兽医站上班的小叔公。
2l!* o7 zINziAp{ 正在办公室里看关于猪口蹄疫内部简报的小叔公一听,这可出大事了,忙电话向正在外地学习开会的正副站长活龙活现地作了汇报。站长指示他全权代表站里配会其它职能部门工作。
!|S{e^WhbU 0V:PRq;v0 一小时后,由镇政府应急组成的“肉猪口蹄疫指挥小组”浩浩荡荡赶到了杀猪佬家,这批人如临大敌般立即封锁了猪圈。
zz+[]G+"2m "@)9$-g 一脸发懵的杀猪佬被工作人员阻拦在家,干着急等检查结果。
4~/3MG T]Eg9Y:+v 小叔公作为整个指挥小组里唯一的专业权威人士,又正值年轻气盛,特感威风凛凛。他套上长筒靴,穿上白大掛,戴上白帽白手套,再配个白口罩,活象阎王派来的催命鬼。
09u@- onAC;< w 他双手往猪栏上一撑,纵身一跳,跃到了臭气熏天的
.q7 o7J% [S!_ubP5 猪圈里。昨天刚受惊吓还惊魂未定的猪突然见到白色怪物手持棍子立在面前,惊恐万分,都挤着卷缩墙角。小叔公用棍子一赶,那些猪尖叫着在栏里四处乱窜,白大掛被撞得槽死活孽。
)o8]MWT\; _!*??B6u 他细心地查了几遍,只见猪嘴鼻脚上只有因外伤而结的痂,根本没有嘴唇起泡,烂脚壳的症状,况且每只猪的体温都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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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 QW 天啦！这不是他希望的结果。他头“嗡”地一响,不由得冷汗直冒。由于自已轻信马虎,弄得兴师动众,骑虎难下。今天把真相讲出来不是给自已一个大耳光哪么简单,层层领导一怪罪下来,剥一层皮还小事,就怕饭碗也难保！他心里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最后,他心一横,索性将错就错,学曹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
=XT}&D 6 "V/6 nuCo 半小时候,一副狼狈相的小叔公满头是汗走出猪圈,他朝等结果的副镇长点了一下头。镇长会意,手臂一挥发了命令,几个壮实的小伙子饿狼扑食般冲到猪圈里,经过一番人猪大战,终于七手八脚把嚎嚎叫的猪捆得结结实实。
U#!f^@&AB !G3d5d2)C 猪被拖到村外荒地上,杀猪佬噙着眼泪接受命令亲手结束了猪的命。
A5> ,e| |cE 69UFB 然后几只猪叠堆在几层硬柴火上,浇上了汽油,小叔公点燃一把草扔了上去,顿时,几团火腾空而起,不一会,肉焦味和着乌烟弥漫了半个村的上空。
n XO J Z6 `[ dAo 看热闹的村民不亚于清朝北京菜市口观杀人的场面,个个兴奋得脸色如正燃着火一样通红。
/!Ng"^.e % 7~~*_G 杀猪佬握着血淋淋的刀,躲在一旁嚎啕大哭了起来。
I =I'O?w !* C9NX 杀猪佬百思不知何因飞来的横祸,后来才慢慢发现了成为冤大头的原因。
x7]Yn'^' &*#- %<=1 想到这里,杀猪佬有意朝小叔公问道：“学校不会不负责任搞错吧？”“不会错,手足口病有明显的特症。”小叔公十分自信答道。
noa =wy sC.aT(meJ 杀猪佬神情诡谲地又问：“得了这病是否都要‘咔嚓'？”说完做了个刀抹脖子的动作。
L. @ o IZkQmA= 小叔公一看嗔怪道：“手足口病发现早完全可以治愈,又不是猪,说杀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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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GLug*j` “哦,对了,又不是猪,说杀就杀！”杀猪佬说完瞪了瞪小叔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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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小叔公听杀猪佬话中有话,如从梦游中醒了一般,忙“哦、哦、哦”着十分尴尬地傻笑着,脸“腾”地红到了颈根。
J,k|_JO Xr@]7: , 他掏出烟先递了根杀猪佬,然后又抛了个遍,自已点燃了,吸了口然后打岔着对柏信老婆大声说；”今天炒几个菜,小叔公家里还有一瓶藏了二十年的酒马上拿来,和老弟同柏信三人干了它！”说完朝杀猪佬讪讪讨好一笑问：”老弟这面子总会给的吧？”杀猪佬没立即回答,只麻利地把两块腰膛肉一割往篮里一放说：“这还差不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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