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多先生在评价李白与杜甫相遇相交相和诗的情景时说,这是青天里的太阳和月亮走碰了头。 d3z nb@7
现我们来欣赏李白年轻气盛时所写的《渡荆门送别》一诗与杜甫晚年孤苦时所写的《旅夜书怀》一诗。 #)}BY"C%
李白《渡荆门送别》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8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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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诗是李白25岁时离家远游而写的,此时的李白可谓是风华正茂,心藏宏图,胸怀大志;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c(1tOQk.
诗的题目说是送别,但字里行间不见送行之人和离别之悲。因为是故乡的山水为他送行,山水有情送君行,舟行万里乐悠悠。当诗人看到巫峡两岸的崇山峻岭渐渐隐去,一望无际的原野浮现在眼前,江水就这样浩荡而去的时候,李白的内心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欣喜,心中早已诗心逸飞: !%$[p'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一个“随”字化静为动,一个“尽”字韵味无穷,一个“入”字力透纸背,写出了三峡青山江流的壮阔与灵动,将李白内心的自由轻快展露无遗。 n#}@|"J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则流露了李白一以贯之的浪漫情怀与瑰丽想象。就像“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大笔一挥,就是天上人间。山间明月,倒影江中,就像天上飞来的明镜。空中彩云,山水相映,宛如海市蜃楼。这样的明月皎洁,江水清澈,写尽江景的平静清幽。如此的山水氤氲,彩云缭绕,不仅道出了江天的辽阔高远,而且道出了李白心存高远的旷达理想! T"P}` mT
李白笔下的山、江、月、云,自由飘逸,浪漫灵动,物我合一,飘飘欲仙。 A!Gvfmzq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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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旅夜书怀》: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uAL(3pQ
这首《旅夜书怀》,就是写于杜甫携全家老小离开蜀地,乘舟东下途中。这个时候的杜甫,已经是风烛残年,孤苦贫困,依旧漂泊无依。在孤舟停靠江岸时,杜甫所见是微风细草,所想是年老多病,一生虽有诗名美誉,但仍微微尔尔。 (^W}uDPCB
杜甫此时的心情,与李白截然不同。正是,星月低垂孤舟行,舟过江流欲断肠。但值得注意的是,星汉低垂,平野辽阔;明月皎洁,江流奔涌。这是何等的山河壮阔,历经沧桑的杜甫看到此情此景,从中感受到了生命的渺小与寂寥。 <N<0 ?GQ
只不过,人到暮年本就潦倒萧索的杜甫,看到了这样的壮阔景象,勾起的已不是“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宏伟理想了,而是“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而是“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而是“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了 /\Nc6Z/ L
暮年的杜甫,诗中已经绕不开独、老、病、苦,这些“窘迫之境”已经成为他余生颠沛流离又贫困潦倒的生命写照。 hbYstK;]Z
人生都有青春年华与奈何暮年,刚入江湖时,都似李白少年轻狂一般:“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心揣梦想,心怀大志!然而,经过岁月的打磨,风雨的洗礼,才明白人生光有一腔热血是远远不够的!往往是辛辛苦苦奋斗一生,到暮年了仍是既没有为国建立任何功勋,也没有为家留下任何丰富产业,却是“飘飘何所似 ,天地一沙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