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老物件之二：纤板—纤绳悠悠负希望

  洪芝老叔是溧阳市前班竹人，今年79岁了。他眼不化，背不驼，精神矍铄，乐观开朗，而且，已近耄耋之人，身体仍旧结实，浑身依然是劲，属于那种一天不出力，浑身就痒痒的典型乡村农民。 [;myHI`tw
  听说我想办乡村民俗历史博物馆，洪芝老叔便把他保存了多年的一把“纤板”转交给了我。 % +\."eC
  这把纤板是用柏木做的，为长条形，长53公分，厚2公分。其中部稍宽，两端略窄：最宽处为6.5公分，最窄处为4公分。纤板两端距边缘2.8公分处各有一个直径为1.4公分的孔洞。纤板偏中部处阴刻有一个大写的“三”字。[attachment=3283129][attachment=3283128][attachment=3283130] %BB%pC
  纤板是干什么用的？一句话，是纤夫背纤拉船行驶用的。 eO[b1]WLP
  那个年代物质匮乏，生活艰苦，机动船还很稀罕。乡下农村根本就没有汽车、拖拉机或机板船等机动交通运输工具，运送物资和产品全靠农船。农船是水泥做的，前行全靠人力：船上一般两人，一人撑篙，一人把橹，河岸上两人就是“纤夫”：前胸套着纤板，负责拉纤。那时，在大河两岸，有一条专供纤夫们走的路，一尺多宽，这是千百年来，人们拉纤走路踩踏而成的，人称“塘路”，也叫“纤道”。纤夫拉船就走纤道。 *bpD`s @
  说起这把纤板，洪芝老叔和我谈起了一段他至今难以忘怀的背纤经历。 6/dI6C!
  那是1968年的冬天，趁着农闲时间，为了把自家的一间老屋翻成二间砖瓦房，他就借了一条船，到上兴的砖瓦厂去购买青砖。 4]}'Hln*U
  那个年代还是在生产队里，生产队讲究一大二公，属于集体经济。购买私家大宗物资必须万分小心，不能声张。由于是私家活计，所以，就叫上了自家的几个亲戚来帮忙。 H~z`]5CN
  早上4点钟不到，一行四人便驱船悄悄出发了。那个时候，船走水路从前班竹的码头途经南渡到上兴有54里的路。去的时候由于是空船，人很轻松。到上午11点左右，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izO{@We2{
  因为，那个时候人们兴修水利，建造房屋等等都是在农闲时节。所以，当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砖瓦厂码头上早已经人声鼎沸，前面已经有很多条船在排队了。于是，他们只好耐心等候。 6Sn.I1Wy
  谁知，早上的天气还很好，到了中午便开始下起雪来。 B@ KQ]4-
  下午，砖瓦厂上班后，又等了二个多小时，终于轮到了他们。然后，就是付款、装货。把家里的全部钱款都拿出来以后，洪芝老叔就买了所需的砖头。下午4点钟不到，在纷飞乱舞的风雪之中，他们终于把货全部装在了船舱里。 %3''}Y5
  按理，他们应当立刻启程返航。但是，现在他们不能走，也不敢走。因为，那个时候生产队正大搞“斗私批修”：大力否定私人利益和私营经济。如果，拉了船在河道里行走，被人检查到以后，发现有私家货物，是要被扣留的。如果，货主是“贫农”身份的人家，回去以后，生产队里面开了证明，也可以拿回来的。但洪芝老叔家是“富农”成分，到生产队里根本就开不到证明。所以，一旦扣留，砖头是根本拿不回来的。因此，他们就只能等到天黑无人后，才能悄悄的返程。 }?v )N).kW
  这时，纷纷扬扬的雪下到晚上时，地上已有4、5公分厚的雪了。 Z># i**
  “现在天色暗下来了，走不走？”到了傍晚6点钟，洪芝老叔的表弟问。 hqkz^!rp
  “天气这么冷，又下了大雪，我们还是等不下雪时走吧。”洪芝老叔的小舅子说。 URbletSBQ
  “现在就走！”洪芝老叔坚定的说，“现在下雪，趁气温还有些高，河不会冻冰。万一晚了，河道结上了冰，船就更难行走了。况且，今夜不走，明天晚上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呢。” ?p8_AL'RS
  于是，洪芝老叔的表弟和小舅子两人分别负责撑杆和掌橹，洪芝老叔和他弟弟两人拉好长长的纤绳，负上纤板，一步一叩首，顶着鹅毛大雪，船便返程了。 J`1rJ
  “嘿！哟呵，嘿！哟呵！”洪芝老叔兄弟两人一边喊唱着铿锵的拉纤号子，一边迈着坚定的脚步。 dzrio-QU~
  “那怎样用纤板拉船呢？”忽然，我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便打断洪芝老叔的话问他。 r^ ZEImjc
  “拉纤的人每人前胸压着一块纤板，纤板连着纤绳。纤绳一般为塑料绳，比筷子要粗，大概有40米长左右。你看，纤板的两端各有一孔，通过这两个孔，将纤绳一端呈‘丫’字形扣在纤板上。”洪芝老叔老叔拿着纤板，指着纤板的两孔对我说，“纤绳的另一端就系在船梁上。”[attachment=3283132] lBGQEP3;
  “拉纤的人负着纤板，面向前进的方向。为了更好的发力，需弯下腰来，身子前倾呈45度，手、肘、腰和腿一起用力，最后两腿使劲蹬地，在岸上的纤道上步行，拉动船只往前走。”洪芝老叔一边说，一边拿着纤板比划着示范给我看。 .y:U&Rw4
  洪芝老叔思路清晰、表达清楚，一听就是个能人。 2P{Gxz<#
  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宽厚的纤板是套在胸前的，这样可以避免因用力而带来的疼痛。难怪，我们这里拉纤也叫“背纤”。 [Cv/{f3]u{
  路上，纤绳荡悠悠，人心归切切。 Q>1[JW{$}
  路上，北风呼啸，人踪难觅。寒风裹着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扬地继续飘落下来。河流、田野、村庄此时已全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P\)iZiGc
  夜色中，雪白的大路上两个黑影在一步一弯腰的弓身往前移动，还有一条船在弯延的河流中孤独的前行。 W-lN>]5}m
  船行了近20里路程，到晚上9点多，他们一行便到了南渡。此时，岸上负着沉重纤板的两人已成了雪人。 fZA4q0
  由于下雪，地滑，摩擦力减小，背纤化的力气比平时多了许多。 k~ /Nv=D
  这时，不光苦了岸上的两人，更苦了两人的鞋子。因为，人拉纤，最后着力就是依靠鞋和地的摩擦力。 (Px OE
  “拉到南渡过来12里路，离家还剩24里时，我鞋子的鞋帮和鞋底脱线了，”洪芝老叔说，“当时，我穿的是布鞋。” 2*#|Nj=^
  “哦，喏，就是和你脚上的样式一样的。”洪芝老叔指着坐在一旁的另一位杨姓老伯的鞋说。 4d;8`66O
  我一看原来是老北京布鞋款式，鞋背前面有两个牛筋带的象眼睛似的结构，这个部位叫“松紧”。 e6RPIg
  “鞋子是我内人做的，那时，已穿了近2年了。”洪芝老叔说，“由于地滑、鞋湿，好好的鞋就这样脱帮了。” C8i^P}y
  “没办法，我就从河边村庄附近的稻草堆上拽了几根稻草，把它绑在鞋上，继续背纤。” ZO c)
  “背了一段路，鞋上的草杆断了，我又多拽了几根稻草绑在鞋上继续前行。” o J;$sj
  “这样，反复弄了几次。最后，鞋帮脱的更厉害了，扎上稻草绳也不能行走了。”洪芝老叔平静的说着。整整近五十多年过去的事，恍如昨日。 0v$~90)
  “于是，我就把两双鞋都脱了，揣在怀里，穿着鞋袜在雪地上往前赶！” K0Fh%Y4)QH
  “这时，迎面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身子不停地打哆嗦。” $5Ff1{
  我听到此时，也顿感寒意。 ))'<_nD
  “拉到南渡过来18里路，离家还剩18里路！” p0<\G
  洪芝老叔艰难的前行，背上的纤板也越来越沉重，脚下也越来越麻木。 <B8!.|19
  “砖头顺利拉到家，就能盖新房子了。”洪芝老叔在路上不停的默念着。 /FEVmH?
  纤绳上荡悠悠的是洪芝老叔对幸福的企盼。 x5*!Wx
  信念让洪芝老叔继续又支撑了10里路！ (qulwOt~w
  “拉到南渡过来28里路，离家还剩8里路！” PBkt~=j
  这时，风停了。他们埋头前行，雪夜的世界是那么的白亮、那么的宁静。此刻，只有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地的“簌簌”声相陪着他们一路继续前行。 ,{?%m6.lE
  此刻，洪芝老叔背上的纤板好似有千斤的担子。 0F><P?5
  因为，昨天睡眠不足，早上又一大早的就起身了，再加上体力消耗极大，雪天脚下又没有穿鞋子，洪芝老叔此时背纤无力，身体几乎接近爬行状态，人也已几近虚脱。 \.#>=!Ie
  “嘿！哟呵，嘿！哟呵！”的号子声也越来越微弱了。 Wbq WG^W
  “最后，实在是背不动了，我弟弟看我情形不对，便停人、停船。在河岸边的一家糖坊作坊店里休息了一会儿。” Czu\RXJR
  “我们喝了点热水后，主家说，‘娘舅你不能再背纤了’。于是，最后，便叫我的表弟替换了我。” (;^syJrh
  “我则上了船。然后，就用两层麻袋裹住两只脚和大腿，捂好了。于是，昏昏沉沉的，我又去负责把橹。最后，船到了家门口时，人才感觉缓过劲来，脚上才感觉有些热气。这时，我才发觉脚底下还破了好几个口子。” J!U}iD@occ
  “到家已是早上4点多了。感觉有些力气了，不管脚上的伤痛，我便又忙着和他们一起把砖头运到了家门口的场地上。干了大概1个多小时。然后，匆匆的吃了口热饭，便人困马乏的就一直睡到了当天下午5点钟。本想起床，这时候，背上又酸又疼，人已经根本起不来了。” 3 xp)a%=7
  “我内人想请队里的赤脚医生来给我针灸针灸。我说，家里的钱全部买了砖头，家里已无分文了，哪里请得起医生？” pr UM-u8
  “那个时候，请医生来针灸一次是三毛钱，”一旁的洪芝婶补充说，“他硬犟着不肯赊账，后来就一直没针灸。最后，仗着年轻身体好，在床上躺了三天，还没好利索，就又下床干活了。” 7g}w+p>
  “又过了大概三个星期，到来年正月里，我们便把新房做了起来。”洪芝老叔和我们说。 "vE4 E|
  “有苦就有福，苦尽甘来。做好了新房，那时，肯定是你们最幸福的事吧？”我对洪芝夫妇俩说。 E\pL!c
  “那是，那是！”洪芝夫妇俩异口同声地说。 \&gB)czEO
  “不过，那座2间瓦房住了近30年后，又被这座楼房给取代了。”洪芝老叔笑呵呵的指着眼前自家的三间三层楼房说。 QbpFE)TYJ|
  “幸福始终在路上啊！”我感叹的说。 D]Xsvv #
  “后来，用这块纤板我又背过石头、木头、生产队的氨水等等，直到80年代左右，机驳船和拖拉机出现后，我就再也没有用过它。”洪芝老叔说道。 9\JF`ff_
  可以想象：洪芝老叔用这块纤板，喊着拉纤的号子，在纤道上向苍天借力、与大地抗争、和河流拼搏，为了家庭的幸福，用洪荒之力面向未来、奋力潜行。 r#]WI|
  在那个生产力极其低下的年代，为了摆脱贫穷命运，为了改善生活条件，他们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往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艰辛，这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有些情景更可能认为是天方夜谭。 161xAig
  “雪风一夜船独行，赤脚负板纤道走”。 >]5P 3\AQV
  “雪夜赤脚背纤”，这是洪芝老叔一生中最苦、最累的一次经历，也是永生难忘的一次体念。 W#WVfr
  如今，纤夫已成为了历史名词；大河中拉纤的号子早已淹没在了机器的轰鸣声中；河两岸的纤道早就了无踪迹；绝大多数的纤板也已然化作了灰烬，仅剩的也尘封多年。承载着一个时代的记忆，已经沉落在了逝去的光阴里。那些消失掉的原始的生存技能正被一个又一个新生的事物所替代。 *N'p~LJ
  纤板退出历史舞台是历史发展的必然选择，也是时代进步的标志。但是，那种胸负纤板的感觉，那种艰辛而又动人的情景，却历久弥新，深入骨髓，永不磨灭。那些坚忍不拔的精神、战天斗地的意志都根植在了大脑的深处，都化成了身体的基因！ hv_XP,1K
  这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年代，这是一个日新月异的年代。 aM0f/"-_
  溧阳农村老话讲，世上三件苦：“打铁、背纤、磨豆腐”。我们早已经脱离了“苦海”，我们已经在现代化的道路上高速奔跑了四十余年，是时候静下心来回望一下“刀耕火种”、“手提肩扛”的历史，是时候思考一下我们是否还欠缺什么？是否该继承什么？ IG9 Vd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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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纤板曾经承载着无数家庭的希望和梦想，人们为此而洒汗流血、力倦神疲。往事历历在目，很显然，多年以后，洪芝老叔依然对它留有深深的感情。 )iK6:s#
  “这也是我把这把纤板保存得这么好的原因。”最后，洪芝老叔抚摸着这块纤板对我说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背纤了！纤板放在我这儿也没什么多大的用途啦。你要好好保存它，我以后会到你的博物馆再去看它的！” nazna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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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zq	2022-07-18 14:05
写的不错，太真实了，前辈人的辛酸经历。

蜗牛背包客	2022-07-18 15:06
楼主文采不错！像此类文章多多益善。

管见针砭	2022-07-18 15:21
想起了我外公祖辈的风里来浪里去的船上生活。不过，木船时代，纤夫更多。

精贴墙纸	2022-07-18 15:46
个辰光哪来尼龙绳？都是麻绳。讲故事要弄细节弄清爽

hzq	2022-07-18 16:26
引用引用楼主精贴墙纸于2022-07-18 15:46发表的 :个辰光哪来尼龙绳？都是麻绳。讲故事要弄细节弄清爽 (2022-07-18 15:46) Wm"4Ae:B !QHFg-=7 应该是棕绳，麻绳吃这水这么长，这么粗重的很。

老薛	2022-07-18 17:47
我爷爷年轻时就是纤夫

一川风月	2022-07-18 18:30
感谢网友鼓励，也谢谢网友提意见。70年代前后背纤的纤绳既有麻绳，又有棕绳。应该还是麻绳多一些。尼龙绳作为纤绳应该是80年代左右时段才出现并替代前者的。三者各有利弊：尼龙绳牢固耐用又轻便，但勒人比较疼；棕麻易磨损，但相对较舒服。

扬沙了	2022-07-18 21:24
楼主文采不错，主题也接地气，更希望在博物馆能看到此类经历史沉淀后留下的记记

大怪兽W	2022-07-18 23:50
谢谢楼主让我们了解到老一辈人坚韧不拔吃苦的毅力，真的是刻苦铭心

昂立1号	2022-07-19 08:41
我们这一代人正逐渐地老去，希望奋斗过的经历能作为一种精神遗产，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从而实现国家乃至家族的复兴，这才是我们的初衷。

月梅古石	2022-07-19 09:03
记忆满满的

一川风月	2022-07-19 09:28
引用引用第10楼昂立1号于2022-07-19 08:41发表的 : 2H6,'JK@F 我们这一代人正逐渐地老去，希望奋斗过的经历能作为一种精神遗产，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从而实现国家乃至家族的复兴，这才是我们的初衷。 ]2'na?q9 x&9hI 说得太好了！我们民族的彻底复兴需要这种百折不挠、顽强拼搏的奋斗精神！ y[\VUzD*'

yang2347	2022-07-19 12:27
我村上人

天目深瞳	2022-07-19 18:23
一块纤板，往事历历在目，文采真好。

半自动	2022-07-19 18:57
有谁知道糖坊在那里

一川风月	2022-07-19 19:31
引用引用第15楼半自动于2022-07-19 18:57发表的 : J-) XQDD 有谁知道糖坊在那里 A~+S1 x.zbD8l/9 小时候农村家家过年做炒米糕，要用到“糖纸”（成分为麦芽糖，一块一块的），做糖纸的作坊就是糖坊。[attachment=3283954] eDJfU

青萍之风	2022-07-20 21:52
很接地气，普通老百姓的艰苦奋斗史！平民百姓也是有故事可讲的。

向日葵的崽	2022-07-21 16:18
想想老一辈的人，真是吃着苦过来的。我们年轻人要继承老一辈吃苦耐劳的精神！

sdcxxh

2022-07-22 10:49

引用
引用第18楼向日葵的崽于2022-07-21 16:18发表的 : X*Dj[TD]
想想老一辈的人，真是吃着苦过来的。我们年轻人要继承老一辈吃苦耐劳的精神！

引用
广泛开展理想信念教育，弘扬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的[font=&amp]一个很好的教育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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溧城某甲	2022-08-05 14:36
有血有肉的好文章。文中纤板一般专业船夫才有，非专业的用一块毛竹片钻两个孔即可使用。

20130102	2023-07-24 11:06
社会在进化发展这有啥希奇的？

藏家老葛	2023-07-24 12:04
居然一字不落看完了，上学时也没这么认真过

茅尖花红	2023-07-24 14:15
引用引用楼主半自动于2022-07-19 18:57发表的 :有谁知道糖坊在那里 (2022-07-19 18:57) MuEy>dl '!Kf#@';u 那时候，几乎每个碾米厂都有糖坊，熬制饴糖。

茅尖花红	2023-07-24 14:18
一块看似很平常纤板，写岀一篇有历史文化的好文章。点个大大的赞！

涅盘的凤凰	2023-07-24 15:26
有血有肉的好文

涅盘的凤凰	2023-07-24 15:32
拉纤在寒冬的泥地雪野徒步走了100里，呃，老一辈劳动人民真是值得敬佩。我19岁时军训拉练25公里都感觉是触摸我这辈子体力极限了，没法说，没法比。

精功眼镜	2023-07-24 15:42
楼主既叙事又舒情，真真切切

管见针砭	2023-08-16 10:34
最近一次拉纤，大概已经有三十年了。那次，我老丈人弄船，一支竹篙，船走的特别慢，而且他不大会撑篙，我就主动为他拉纤。 +ytT)S 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拉纤，而且出生在弄船（外共祖上是搞漕运的）世家。我外公家的一条橹，几块纤板，一直到我们分家，才不知道去向。

平陵一哥

2023-08-16 14:31

引用
引用第7楼一川风月于2022-07-18 18:30发表的 : 3\U,Kg
感谢网友鼓励，也谢谢网友提意见。70年代前后背纤的纤绳既有麻绳，又有棕绳。应该还是麻绳多一些。尼龙绳作为纤绳应该是80年代左右时段才出现并替代前者的。三者各有利弊：尼龙绳牢固耐用又轻便，但勒人比较疼；棕麻易磨损，但相对较舒服。 nH3b<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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