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阳文史]揭秘清朝第一女词人“贺双卿”的真实人生——系丹阳贺裳女儿，嫁与溧阳夏庄史事[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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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清朝第一女词人“贺双卿”的真实人生

系丹阳贺裳女儿，嫁与溧阳夏庄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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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文化史上，江苏金坛人史震林的写实笔记《西青散记》曾风靡一时，并由此引发了延续两百多年的“贺双卿热”。贺双卿是《西青散记》着力表现的绝代佳人，生活于农家，才、色、情、德臻于极致却又贫病交加命运凄惨。作者史震林以其游学生活及贺双卿所吟诗词为主线，串连起一个个精彩动人的故事，记录了贺双卿生平独具魅力的事迹和诗词佳作，使其一跃而成为时人心中的文化偶像，被誉为“清朝第一女词人”。 I/p] DT
“才与貌至双卿绝、贫与病至双卿绝”，清代文人雅士以各种方式演绎贺双卿其人其事。近代史上郁达夫、徐志摩、舒芜都写过有关贺双卿的诗文，一向关注女性命运的周作人也非常推崇双卿的作品。然而，对于贺双卿其人的真实性，学界却一直争论不休，主要观点无外乎“虚构说”“实有其人说”“真人加工说”。最早提出“虚构说”的是新文化领袖胡适，他撰文《贺双卿考》，旗帜鲜明地指出《西青散记》是“向壁虚造的才子佳人鬼话”，但并未得到普遍认同。相反，三种不同观点的争论持续至今。2011年，四川师范大学研究生李丹在《贺双卿研究》中初步统计，国内外研究贺双卿的论文已近40余篇，专业论著及双卿诗词鉴赏词典10余种，出版研究专著3部（国外1部）。这些研究成果中，引起笔者强烈共鸣的是双卿既为田家苦力女，如何具有如此迷人的风雅情致，如此超卓的才思妙笔？双卿也许本来出身并生活于书香门第，只是史震林出于某种原因，将其移花接木为农家女，这一想法随着李丹《贺双卿研究》中提到的贺裳之女贺洁而很快得到证实。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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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卿者，绡山女子也，世农家。” 绡山，即今金坛薛埠方山，是双卿故里还是夫家所在地？《西青散记》中并不明确。双卿的身世似乎蒙着神秘的面纱，且有名无姓。然而由于《西青散记》被认为是写实笔记，支持“双卿实有其人说”的好事者经过考证研究，认为其出生于丹阳贺氏，嫁与金坛绡山周氏，如《全清词抄》记载：贺双卿，江苏丹阳人，适金沙（金坛古名）周氏。清代《曲阿诗综》《国朝词综续编》等著作也持此说。 Dip*}8$o(w
  双卿系丹阳贺氏女儿，目前已基本形成共识。李丹《贺双卿研究》中提到，自明末至清初，丹阳贺姓家族词人辈出，不仅贺裳（字黄公，号檗斋，别号白凤词人）以下四代子孙皆能词，而且贺裳之女贺洁、贺禄，以及后出家为尼的贺无瑛均为女词人，有作品传世。 $a.u05
  笔者看到这段文字时，对其中贺洁有似曾相识之感。经查阅清嘉庆《溧阳县志·才媛》篇，发现第一条“史贺氏”下写着： _CdROo6I
  名洁，字靓君，生员事妻。丹阳黄公女。六七岁即与父联句。年十七妇史。遭明季乱离，洊膺家难，积成幽忧之疾。会翁顺鼎选知四川仁怀县，将单骑之官。洁跽而请曰：安有严亲远宦六千里长子不随侍晨昏者？奉姑嫜妇职也。其后疾大作，事从蜀中还，已不救。洁尝谓事曰：恨此生女子，不获遍游名山大川，发挥奇气。犹幸风云月露，虫鸟卉木，一切天时物态，之属闺阁，得以流连讽咏，因寄所托，故其生平无一日不为诗。虽疾弥甚，既终身抑郁，自名其集曰《濑水愁人》。殁后，事女弟师孟作诗挽之，名为《哭愁》。洁妹禄也擅才思，著有《寄愁集》。 {}\CL#~y
  以上丹阳黄公贺裳之女贺洁的简略小传，其命运与《西青散记》中的双卿很有相似之处！ GLh]G(
  清乾隆《溧阳县志》则有更详细的记载：“贺洁六七岁时能属对。一夕纳凉，父曰：夜坐看萤飞，靓君即应曰：晓眠闻燕语。”她十七岁嫁给溧阳夏庄史顺鼎的儿子史事。明末遭遇离乱之苦，屡屡承担家庭重任，积忧成疾。史顺鼎将一人骑马赴四川仁怀县任职，贺洁长跪而请曰：哪有父亲到六千里以外的地方当官，长子却不早晚随侍身边的？侍奉丈夫的父母是我的责任啊！后来贺洁疾病严重，史事从四川回来，已来不及救治。贺洁曾对史事说：遗憾自己是女儿身，不能跟随丈夫遍游名山大川，显现不平凡的志气。幸运的是能在闺阁中流连讽咏风云月露、虫鸟卉木等天时物态，因而寄情于此，故贺洁平生无一日不为诗。虽然疾病越来越重，而她终身抑郁忧伤，仍为自己的词集定名为《濑水愁人集》。离世后，史事的妹妹史师孟作《哭愁》诗悼念。贺洁的妹妹贺禄也长于才思，著有《寄愁集》。 >oqZ !V5[
  贺洁在诗词方面的成就，据《中国近代八千才女及其代表作》中介绍，不仅有《濑水愁人集》，还有《亦政堂词》。《江苏艺文志·常州卷》溧阳条下表明贺洁词作见于《全清词抄》《瑶华集》。 3"rkko?A
  才高、情幽、德贞、病苦，命运凄惨悲凉！对照《西青散记》，出身于丹阳，嫁与溧阳夏庄史事的贺洁，除了不是田家苦力女，这三方面与贺双卿形象非常吻合。接下来，我们再来感受贺洁的色美、境苦，以及史震林接触她的可能性。 Lk.h.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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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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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雾溟濛，凤帏春晓。开奁试启青桐。玉堂高架，擎出广寒宫。何事妲娥影只，蟾蜍杳，玉兔无踪。乖檀袖，微风乍举，仿佛似惊鸿。 *fhX*e8y
  微慵。舒柳叶，芙蓉两颊，浅黛轻红。更娇嗔巧笑，一瞬千容。羡煞生香真色，恁丹青，描画能同。悔空费，赢金购奇，周色画屏风。 _t-7$d"
  这首《满庭芳·味镜里佳人》，贺洁写了自己闺中照镜的情趣。花雾弥漫，从绣有凤凰的帏帐中款款走出一位美人，她亭亭玉立，对镜自照，犹如月中嫦娥！但想到嫦娥尚有蟾蜍、玉兔陪伴，自己却影单影只，未免孤寂！下阙写镜中看到的自己，以第三者的视角在观照，容貌情态美丽可爱——这正是《西青散记》中贺双卿词作的特色，以旁观者的口吻写自己的美与情，更能引起文人雅士感佩至极、倾慕思念不已。 f a5]a
  《西青散记》中双卿饱受贫病折磨，嘉庆《溧阳县志》及溧阳夏庄《史氏族谱》中记载的史事家境及贺洁生平遭遇，与双卿词作内容更相应。《溧阳县志》前文已提及，而《史氏族谱》中，言及史事“家贫”，其随父赴蜀中后，贺洁“事姑抚幼”，积劳成疾。其《述怀诗》有“咏余便自勤针线，不废窗前刺绣红”之句。又说其“一生善病，然床头书卷架上诗篇药炉卧榻之间，固未尝一日离翰墨”。 OFy,B -`A{
  贺洁于甲辰年（1724）6月1日病危，伏枕作诗6首，最后所作诗句是“一事知虚万事虚，眼前儿女亦何如”。6月10日卒，年仅32岁。 +1@AGJU3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西青散记》作者史震林具备结识了解贺洁的条件。金坛溧阳相邻，共享洮湖（今长荡湖）、大涪山之风光物产。金坛史氏与溧阳夏庄史氏同是东汉史崇家族分支，史震林和贺洁夫家史事家族或许有往来。同时代的袁枚作为溧阳夏庄史贻直子史奕昂的儿女亲家，曾三次到夏庄看望女儿。他的《随园诗话》记载有与史震林的会面，称其“知余不喜佛，而爱与余谈”。但《随园诗话》（及补遗）并未记载双卿诗事。 =A n`D
  另据嘉庆《溧阳县志》记载，史师孟与贺洁姑嫂是闺中诗友。史师孟嫁给了丹阳贺万光，居篁川别业。贺万光与贺裳也是同族，史师孟与贺家结亲，这其中也许离不开贺洁的“诗为媒”。 NWKi ()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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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郁为声，往往杂发。不累不次，混而载之。”史震林的好友曹震亭早就在《西青散记》后序里论定，贺双卿是真人与虚构“杂发”而“混载”的，而其原型应该就是丹阳黄公女、溧阳史事妻贺洁。史震林“混载”的最重要一笔，是将贺洁的夫家改为金坛绡山周氏，从而给《西青散记》研究者带来了无法摆脱的局限。李丹《贺双卿研究》一文中写到，1997年，南京大学清代文学专家张宏生教授、天津师范大学杜芳琴教授等一行专家学者，专程到江苏金坛薛埠方山作了实地考察，取得了有力的第一手资料和许多旁证，令人信服地论证了历史上确有贺双卿其人。专家们先后发表论文和专著证明：双卿不仅实有其人，而且就是金坛薛埠方山脚下的丹阳里人氏。 pm]fQuq
  多么遗憾的结论！《西青散记》中的绡山，实际是溧阳𠙶山，笔者留待以后另写拙文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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