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期间,朋友分享她的假日生活,在聊天群里发了一张女儿的照片。
灵动的大眼睛,精致的小嘴巴,肥嘟嘟的腮帮子,粉嫩嫩的胳膊腿。
小可爱只有九个月大,坐在床上,玩着纸巾,身上围着一件红色的小肚兜,格外亮眼。
红肚兜,多么熟悉的一件衣服啊!
看到这件小衣服,我的记忆阀门瞬间被打开,整个人立刻被拉回了三十几年前。
那个蒙童幼儿时期的我,也曾经穿着它晒过太阳,玩过溪水。
上代传下世,一代传一代。我儿子小的时候,妻子也给他穿过肚兜,在他童年里最初的那几个酷暑之夏。
肚兜儿,那是烙印在忆海深处,永无法忘记的第一块石碑。
端午过后,天气开始逐渐变得燥热起来。
小孩子皮肤嫩得出水,不穿衣服,身体很容易着凉、受伤,穿得厚了,又会捂出痱子。肚兜不厚不薄,用来护胸,睡眠时避免风吹肚脐,过暑时穿恰到好处。
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的婴儿期,红布肚兜是孩子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母亲准备的第一件衣服。
夏日的傍晚,荷开正艳,风吹也暖。
有那村上的人家,在敞开的大院子里摆出一副竹马,上面架起一张竹床片,旁边还放了几张椅子。
吃完晚饭后,附近的邻居们都不约而同地前来乘凉避暑。
叔爷们手中摇着蒲扇,穿着汗衫短裤,拖沓着塑料凉鞋,悠闲地慢步轻踱。年青的妈妈或双手抱着,或后背驮着孩子,嘴里轻轻地哼着歌谣,晃畅着也来纳凉。
知了躲在树上,青蛙藏进池塘,它们在看不见的地方欢快地鸣叫着。
院子里的人渐渐多了,一两岁,三五岁的孩子,清一色都围着红布肚兜。
小一些的婴幼儿坐在大人怀里,略大一点的爬在竹床中间,大人围着逗乐子。三五岁的孩童赤着脚丫,光着屁股,套着红兜肚,满院子跑来跑去,一个个像“小哪吒”一样,疯玩嬉闹,追逐戏耍。
吃青梅,玩竹马,蓬头稚子烂漫无邪,极显天真。
肚兜不仅实用,制做也很简单。
以前,孩子们戴的肚兜,都是母亲缝出来的。
一块比手帕大一些的四方红布做成菱形,上端缝一根系带,腰部另有两条带子,下面呈倒三角形,遮过肚脐,达到小腹。
使用的时候,上端系带绕过孩子的颈脖,穿过兜角处的花扣孔洞,打上一个活结;腰处的系带围过侧边,束在背后,极其方便。
为了不让肚兜显得单调,有的母亲也会在肚兜上绣上孩子的小名,或者是诸如“福”、“可爱”、“活泼”一类寓意吉祥的文字。
还有那手更巧一些的母亲,用五色丝线,一针一线来回穿梭,精雕细绣出诸如老虎、青蛙之类的图形,希望自己的孩子身体健康,快乐成长。肚兜上的图案纹绣的栩栩如生,美观大方。
华丽与简约,母爱与手艺在这一方红布上自然融合。
是啊,心中向往,为爱缝绘,能差到那儿去呢?
除了红肚兜,还有虎头帽、虎头鞋,金锁片,这些带有美好愿望的服饰,都是孩子们小时候穿戴过的。
物简情深,一块布就是一片爱,一根线就是一股情。小小肚兜穿在身上,覆盖的是爱,深系的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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