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乘火车还是在上世纪的七十年代中期,那时我才十几岁,正是憧憬外面世界的年龄。因为跟父亲乘火车去的是遥远而繁华的上海奶奶家,这对于一个生活在旮旯处的农村小孩来讲,兴奋程度可想而知。
P%^\<#Ya7 放了寒假,盼望已久的上海之行终于开启了。
m=e#1Hs 北风凛冽,父亲扛着糯米粉,拎着湖虾干等土特产,象羊顶风似往十几里路外的上黄山下煤矿赶去,我一脚高一脚低地呵着热气紧随其后,积了薄冰的土路在空旷的凌晨里发出“咔嚓,咔嚓。”的悦耳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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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9 那时交通十分不便,从上黄到常州只能从山下煤矿乘早班车,而从周山村步行到山下煤矿至少要二个多小时。
P6([[mmG 赶到山下煤矿时,东方已发白。简易的车站已站满了候车的人,父亲买好车票见时间还早,就带我去煤矿生活区转了一圈。
3^%sz!jK+ 班车在大家的翘首中终于摇摇摆摆地开来了,车门刚打开,乘车的人拎着大包小包冲到车前,挤了进去。
FK!UUy; 人生第一次乘车,连排气管里的汽油味闻得都沁人心脾,望着车窗外不断退后的冬景,一颗心早已飞到了大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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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59e 到了熙熙攘攘的常州汽车站,几分兴奋几分陌生几分恐慌。
|vf /M| 出了车站,一刻不停地奔向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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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W 买票处的排队长龙人声鼎沸,摩肩接踵,每个人的脸紧绷而焦虑。
Q"QL#<N 父亲终于买到了火车票,这是春运中的加班列车,一列由装煤的货车改成的运客车,清洗过的车厢没有窗口,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一张凳子,连报纸都不见一张。车厢里挤满了站着或蹲着的乘客,整个列车成了装满沙丁鱼的一个个罐头。幸亏是冬天,否则人体的臭汗准会熏倒大家。
.!`v2_ 列车一声吼,“哐当、哐当”地行驶了。由于是加班慢车,经常要停车给快车让道,所以到了上海已经是傍晚七八点多了。
eF%IX 我俩在一进上海的真如车站下了车,映入我眼帘的情景至今让我记忆犹新,那就是一片灯的海洋,璀璨的灯火让我这个农村小孩如梦如幻,宛如进入了童话的世界。
j[q$;uSD 我还没回过神时,又马上跟着父亲爬上了公交车,屁股还没坐热凳子,就到了目的地。
@ZFU< e$! 大上海,我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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