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世纪的“电影”情缘
6zi>Q?] 1 我是1969年知青下放在本县绸缪公社金星大队(槎溪村)务农的,在1974年抽调到公社电影队工作。
;+9OzF ; xa~]t<2 解放初期,“苏南电影工作队”作为种子留在了我们溧阳,为城乡人民放电影。电影队那位老同志是位四川人、名叫田玉能,他随南下工作队一路放电影,放到了溧阳,从此他就留在了我们溧阳,在溧阳结婚生子、成家立业、后来一直在“人民电影院”放电影。如今他(已离休)已经九十六岁高龄了。
Qm%PpQ^Lz3 到了六十年代,那时候我们文化和教育是一家,称“文教局”,于是一批优秀的老师充实到了我们电影放映队伍里来了,先后成立了溧阳县第一电影队,直至有六个电影队,在全县城乡巡回为群众放映。但主要是在乡镇所在地,晚上利用学校围墙售票放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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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HpMp 七十年代初像社渚、竹箦……等几个公社相继成立了“公社电影队”,赵市长他们是第一批8.75mm电影队放映员。
1$>+rW{a 一九七四年,县影剧公司举办了16mm米(俗称大机器)放映员培训班,全县39个公社基本全部成立了电影队,这样每个大队、每个村都能放上电影看到电影了。放映员由各公社选派复员军人,大队干部,优秀回乡青年及下放知识青年,而我作为知青,就是这一批参加电影放映工作的。
|[*Bn3E: 当年公社院子里有几大员:放映员、广播员、农技员、文化站工作人员……,后来,我们放映员中有调省水利厅任处长的、有担任政府机关科局级干部的,也有位是文学博士呢。
f>N DtG.6 那个年代放映员下乡是最受欢迎的,因为大家爱看电影呀!
OIcXelS:@k `z|0O 那些年, 我和另同事走遍了绸缪公社的每个大队、村庄,热心为农民朋友放映电影,在那个娱乐生活单调的特殊年代,电影为广大人民群众带去了欢乐和笑声,劳累了一天的农民,多么愿意在晚上看场电影放松放松呃……
#a8kA"X 那时候,全国农业学大寨,全国人民是一家。物资是计划经济,买紧俏点的东西要凭票供应。而看露天电影,观众是免费的。有的生产队,社员做一天,工分值只有一、二角线,唯有露天电影是免费的。放映费用是到年底由生产队统一划付给公社“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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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绸缪公社是圩乡,石头等建筑材料非常稀缺。农民造屋,地基需石块。地基用石块砌好后,上面再用砖或者用夹板打上土墙,但是打地基的石头是沒办法替代的。
2e`}O 为此,县里从上黄公社周山大队划了一座采石的山(宕口)给圩乡湖边公社、绸缪公社……采石,用于农民建房、河堤驳岸等基建用石料……
jxog8E 周山人民好样的,无私奉献,不但给出宕口,而且派技术人员手把手教圩乡人“放炮”采石。
|toP86 jf9+H!?^N 为了感谢“周山大队”的人民,公社要求我们电影队每月去湖东的周山大队放映二场电影,是不收费的慰问放映。
y{ur'**l 每个月月初、公社水利站会派出机帆船载着放映设备专人送我们从水路,经别桥、土山直达湖东的周山村,一般的航行时间要二、三个小时左右。
en<~_|J 我们放映队吃住在“周山村”绸缪采石队,采石队队长知道我们去放电影,会早早安排队员腾出二个铺位给我们放映员睡,而他们则到村上相熟的村民家中挤一挤,每餐吃饭的饭桌上还特地为我们加餐、备酒。真的是非常非常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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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每次去,都尽量带最精采的影片去,并多带几部电影拷贝去,晚上放双片,尽量让大家多看几部电影,满足他们的观影需求。
:X0L6y)u p`"k=tZ{ 记得那年是1975年的一个春天,那晚我们在“周山村”放映电影《列宁在十月》,为了让农民朋友听懂,弄清人物关系(外国人都高鼻子,难分清),我在映间插话,瓦西里啊、谁谁谁……,我耐心地解说给大家听,当时农民很多人文化不高,(影间解说,是以一种插话形式介绍人物、影片情节),当时这种形式很受观影群众的欢迎。
aB,-E>+ 在电影快结束时,一位小伙子挤到我放映机旁,他就是高毛小,他小声地和我说,想请我到他们“水产大队”放场电影呢(上黄是个大公社,每个大队轮到放场电影要个把月)。他说是大队潘书记派他来请我们的。我当时听了很为难,县影剧公司有规定,每个公社电影队只能在本公社范围巡回放映,不得“越区”放映。到周山大队慰问放电影不收费,不违规。到他们水产大队放电影,要收费就违规了。
5'zXCHt (后来,我想了个好办决,去“水产”放电影也算慰问放映,不收费,他们的电影款付给采石队,而采石队、电影队的账目都由“工办”管着呢,内部划划……)
}Le]qR9Y] 我经不住他的再三请求,答应明晚移点到他村——水产大队放电影。
U$OZkHA[ 那天是“水产大队”湖里捕渔的渔民上岸集中开会学习的日子(每月定期集中学习),晚上大家开开心心地看了场电影。潘书记很高兴,特意表扬了高毛小,为他记工分奖励,村民也都纷纷夸毛小有“能耐”,高毛小走在村上都把头昂得高高得呢,对人便说:绸缪电影队小朱是我好朋友哇!(拿现在话说、是弟兄)。
39X~<\&' 从此我和毛小结为了好朋友,每月去放电影时吃、住都是在他家里(那年他还未结婚),当然大队也会为他记工分并开支饭费的。
R;< q<i_l 2Rk}ovtD[ 每月到了那个约定的日子,高毛小会在凌晨划个小渔船从湖东过来,水上往往要划上四个多小时才能到达绸缪集镇,我们弄点米饭饼包油条吃了,把放映设备装上了小船,小船晃悠悠地顺流而下,沿河风景如画,一派田园风光,不时有乌儿喳喳叫着从头顶掠过,水中不时有鱼儿跃起,激起一圈圈水花、浪花,在吱呀的浆声中我看看书、有时听听收音机、或打个肫,而毛小则把竹制的卡钩夹上一粒浸胖的麦粒儿缓媛放入水中,卡钩线拖出很长很长……,待歇了一会会,他把船停在河心,缓缓把卡钩线慢慢拉扯上来,这时候,卡钩上往往会有活蹦乱跳的大鲫鱼在钩上挣扎呢,有时候能连着捉到几条鱼儿,捉来的鱼儿放在船上“活水舱”里养着,鱼儿摇头摆尾开心着呢……
s2<!Zb4 Zy}tZ RG 记得有一年,是金秋十月,那天准备放映当年很红火的最新片——战斗故事片《侦察兵》,水产村村民像过年一样高兴,潘书记亲自安排人把湖里渔民刚送到大队部来的二条大鲫鱼到毛小家,说红烧给放电影佬吃,都是一斤多重的“车板野生大鲫鱼呃”。
Un6R)MVT 哪天的场园上足足有二千多观众,三庙桥、前化、周山、水产……的村民都来了,影片中帅气的共产党员、“王心刚"穿着国民党将领的制服带着白手套摸着国民党的大炮说“太麻痹啦、太麻痹啦……”,整个放映场地鸦雀无声,随后全场爆出一片开心的笑声,在夜空中传出很远很远……
2JfSi2T 第二天又为他们继续放映了一场《平原游击队》——李向阳进城。晚饭是毛小到渔业队拿来的大螃蟹(大队安排的),煮了一铁锅,那个年代物质匮乏,也沒现在讲究,用蓝边大碗倒点酱油蘸蘸吃吃,只吃个蟹身,纯属“牛吃蟹”。现在想想真可惜,浪费了好东西。当年水产大队渔民捉到鱼都送城里“水产公司”,由“水产公司”收购后再分配到各菜场,卖给机关单位食堂、居民。当年大螃蟹仅卖三、四角钱一斤。我在毛小家吃鱼蟹属大队“调拨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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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也是哪一年,毛小悄悄地把一位美丽的姑娘指给我看,原来他谈恋爱了。后来他就结婚了,先后生下志军(儿子)志芳(女儿)。一晃,他的儿子志军今年47岁了。我和高毛小的友谊已经47年了……,如今我们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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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J q/i2o[f'n 1978年,知青上调回城,我也调回到县城,在影剧公司工作。因为毛小不识字,不方便写信联系,那个年代电话又金贵,也无从经常联系。有时毛小驾船进城到公司找我,总会带上新鲜的鱼,而我也会把节省下来的“煤球票”给他,让他买回去解决燃柴紧缺之困(那个年代,城里每户居民发150斤煤球票,一日三餐全靠一只煤炉,需精打细算,每月才会省下点煤球)。
b($hp%+yJ 有一年,他到城里来买煤球,把在湖中捉到的野生鳗鱼带来,带了好几条,很大的鳗鱼,我连着吃了一个礼拜呢。
-#v~;Ci Vb0T)C 九十年,国家改革开放了,毛小也分到了近六十亩围网,用于养殖螃蟹,他整天扑在湖里,辛辛苦苦养蟹,行情好能赚点钱,行情不好时,一年白辛苦,人晒得赤黑,也苍老了许多。
zxyl+tU & 1997年8月他邀我全家去湖里船上玩,快艇从上黄街上水码头出发,一路乘风破浪,煞是惬意,到了湖中一看,他新装的大船油漆一新,跟岸上的住房一样,也是套间、房间、客厅、厨房间一应俱全,有风力发电机供电,也可看电视呢。那天我也开船在湖里兜上了一圈,中午二人把酒言欢……
:`bC3Mr +jLy>=u 一晃又25年过去了。
^b8~X [1J_ 今年,政府整治长荡湖水环境,动员渔民拆除围网,还渔于湖,毛小也和其它渔民一样,顾全大局,纷纷签订协议,正在逐步拆去围网。
y4^u&0}0$ 10月27日我又应高毛小之邀,我们几位朋友赴毛小船上相聚。这是最后一次在湖上相聚了,到年底,围网和船都要上交拆除了。
G3.aw 中午毛小烧了一桌丰盛的午宴,全是湖中所产,野黄鳝、昂公、湖虾、大桂鱼,我们滿满地倒上美酒,吃吃谈谈真开心……
`w@:h4f vSgT36ZF 从此,毛小将告别渔民生活,要到城里来生活,安度晚年了……
7Uenr9)M }9fa]D-a? 美丽的长荡湖,今后水将更清,湖将更美丽,到时候再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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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 ]eL# bJ 图一、七十年代我放电影
RTOA'|[0M 图二三、渔民高毛小
fLDrit4_Q 图四、我学驾快艇
!_Lmrs 图五、我和毛小(摄于97年)
Sc<dxY@w7- 图六……美丽的长荡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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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U&^q#[' )jM%bUk,! &jqaW2 )x.%PUA 1Bh"'9-!JT 2022.1027日受邀去长荡湖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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